当年的拾荒佬——溧阳老行当追忆帖之五十九

     当年的拾荒佬——溧阳老行当追忆帖之五十九

    当年的“拾荒佬”，无论在前清、民国还是易政后，就溧阳城来说，人数众多。相对来说，他们大多数是上了岁数的中老年人，当然外地人占绝大多数，因此，在三百六十行中，“拾荒佬”应该是其中的一行。
    虽然那时人们把“大大前马村，小小溧阳城”长挂在嘴上，但溧阳城毕竟是千年古城，居住在北大街、东大街、南大街、长富亭、灵官堂、方塘埂、小桥巷、杨家院富户众多，应该说全城数十条街巷是这些“拾荒佬”生活的源泉和依靠。在巷口、街角、公园，乃至城中的每个角落，总能看见这些“拾荒佬”的勤劳身影。尤其在垃圾桶旁“翻箱倒柜”，左右摸索。随后便会看到他们从裤包里掏出一个大口袋，将搜寻到的物品装进袋子，满意地行至下一个拾荒点。那时，我们可以在居民的大院里，小巷里看到他们背着袋子、拿着竹夹子（有的拿着铁钩子）“拾荒”的情景。如住家门口有些无用的破破烂烂的东西，他们会主动问主人要不要，如不要，他们会转眼间全部拿走。因此，溧阳人一般都称这些“拾荒佬”为“拾破烂佬”。
    到了我们这一代，看到的这些“拾破烂佬”大部分是老年人，总体上说他们穿着并不十分邋遢，举止行为也与他人无异，但却十分热衷于拾荒。他们一般都居住在城郊结合部的一些村落，在这些出租屋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折叠好的纸板，还有数不清多少袋的塑料瓶子和其它杂物，甚至连屋子里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腐臭味。我的一位邻居，退休后也开始“拾荒”，她说出去收集破烂是锻炼身体，捡到了这些“破烂”又可卖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直到现在，还有许多人在从事着这个职业。据上辈老人说，过去生活困难，许多年轻人都加入了“拾荒佬”的队伍。但随着时代的进展，生活的提高，许多年轻人都离开了传统而古老的拾荒行当，但更有“厉害”和“高明”的年轻人进入“拾荒佬”队伍，真可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因为改开以来，中国出现了许多知名的“垃圾王”。原来在废旧行业，很多人都很介意他人说自己是“捡破烂儿”的，但真正能够坐上“破烂王”位置上的人却少之又少。据当年“爱废料网”报道，行业中有十位“垃圾王”身价百亿，有的已成为行业巨头。
    如中国最大的“拾荒佬”废纸回收玖龙纸业张茵，她可是真正的“拾荒”美女，曾经登上了中国女首富的位置，其身价几百亿。又如当年“拾破烂佬”出身的孙树华，靠捡破烂塑料起家，九十年代初起家于棉花育苗所需的塑料地膜生意，后组建华林集团，逐渐涉足建材、建筑、教育、白酒、咨询、餐饮、旅游、高速公路等缺乏关联的众多产业，这位当年真正的、不折不扣的“拾破烂佬”一度以14亿元人民币个人资产登上《福布斯》中国百富榜。
    记得小时，我看到这些“拾荒佬”，身上脏兮兮的，有的不但脏，下雨天还把一片一片捡来的油纸片或肮脏袋子套在身上，身上还会发出一股霉臭味，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如今回味，也许当年我们所唾弃、嫌弃、丢弃的包装袋、物品箱、水瓶、是我们所不喜、所不重视、所不看重的垃圾，但它们在这些“拾荒佬”的眼里，却是一种精神寄托、一份精神食粮、一种节约型的生活方式，饱含了那时代、那思想、那群体人的无数深情和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