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通烟囱佬——溧阳老行当追忆帖之四十六

      当年的通烟囱佬——溧阳老行当追忆帖之四十六

    在一般溧阳人的脑海中，根本就没有“通烟囱佬”这一行当。而我在很小的时候也只零星地听到街坊的张家伯娘、王家婆婆、史家老太嫌老灶头烟灰呛得厉害，烧一个中饭，眼睛给烟醺得“火焦火辣”，眼里水直冒。这时，家住巷头家境条件非常好、烧着“洋油炉”和“蜂窝煤”的姜家老奶奶“吧哒吧哒”抽着水烟袋嚷开了：要请“通烟囱佬”通通烟囱了，里头咯灰塞煞只咧！
    直到长大后才知道真有“通烟囱佬”这一职业。我的一位朋友那时住的是老式住宅楼，公共烟道被堵，造成油烟倒流，请来了“通烟囱佬”，他分析一般烟道被堵是装修引起的，碎砖或碎水泥掉落等等，形成烟道倒流堵塞。首先用手电筒从楼上烟囱照到楼下，楼下人用纸板接光，能接到光说明烟囱通的，接不到说明烟囱被堵。接着“通烟囱佬”用一根四五米或五六米的长竹杆进行疏通，如果捣到硬东西（如混凝土已粘固）就在竹竿头用胶带、铁丝绑一锤子就使劲捣，软东西就想办法在竹竿头扎铁丝钩把它勾出来。
    记得上世纪的70年代初，我下放在埭头后六的葫芦村，这可真是溧阳老话“葫芦牵进葡萄藤里”，当年的钟家村与今天的葫芦村完全不同，方圆一带是当年有名的起重村，而后来的溧阳“起重之乡”的通烟囱管、烟筒拆除、高空作业、烟囱新建、烟囱油漆、烟囱防腐到电厂冷却塔防腐、凉水塔防腐、钢梁防腐、钢架防腐、电视塔防腐、造粒塔防腐、大厦外墙清洗、带压堵漏等高空作业工程等等，都是从这小小的“通烟囱佬”开始的。
    记得多年前，溧阳市电梯商会邀我去撰写《溧阳的电梯人》回忆录，采访过程中，有人向我提了一个有关“通烟囱佬”的谜语：有两只很肮脏且堵塞严重的烟囱让2位“通烟囱佬”各自去清理，清理完以后，为什么1个人身上很肮脏，而另1个人身上却很干净？我回答很干脆，说：“通烟囱佬”通完烟囱出来后，一个洗澡了，另一个还没洗澡。我一说完，这位提问者捧着肚子笑了半天不能动弹。
    原来第一个“通烟囱”的外地人一头钻进巨大的烟囱管内“捣鼓半天”才清除干净，出来时除两只眼珠子在动，其余身上“漆黑抹哒”一片；而这位溧阳小伙子仅仅只朝烟囱管里施放了几个大呯头，巨大的烟囱里的灰被清除得一干二净，而且身上干干净净，随即挽着女朋友的手看电影去了。
    这个故事不说大家也明白，溧阳的起重、装吊、安装、电梯等等，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从溧阳“通烟囱佬”的大呯头炮仗通烟囱开始的......其实，溧阳“通烟囱佬”的故事很多，据说上世纪五十年代一部《通烟囱工人与牧羊女》的电影，就是描述了“通烟囱佬”与牧羊女的爱情故事。但个人感觉溧阳市电梯商会的《溧阳电梯人的故事》一书更比“通烟囱佬与牧羊女”精彩。当民国年代、50年代溧阳的起重装吊工成为大上海的一支生力军时，当改革开放后溧阳的电梯市场占领全国大半个江山且在世界电梯市场占有一席之地之时，人们这才回过头来回味当年“通烟囱佬”的厉害！
    上述虽然把“通烟囱佬”功绩夸大了一点，但也不得不承认当年溧阳千千万万的“通烟囱佬”艰苦奋斗的创业历程，也不得不承认“溧阳人沈某根”当年在上海滩起步“通烟囱”到最后登上北京人民大会堂成为“溧阳电梯人”的辉煌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