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拾香烟屁股佬——溧阳老行当追忆帖之四十七

   当年的拾香烟屁股佬——溧阳老行当追忆帖之四十七

    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今天说的当年穿梭于溧阳城大街小巷的“拾香烟屁股佬”，我忽然感觉在中国的所谓“三百六十行”中，并没有这个行当或职业。但是，把历史的镜头退到五六十年前，“大大溧阳城”的确有着一大帮“屁颠屁颠”的大小孩或老人为主体的“拾香烟屁股佬”的存在，如果拾得好的话，有几毛或1、2元一天的收入，按此收入，他们之中有的人的月收入并不低于当时县委书记的收入。因为当年公务员的工资并不高，和厂矿企业职工差不多。月工资拿47元的县委书记到处都是。
    但不管三百六十行中有没有“拾香烟屁股”这个职业，但溧阳城中这个职业在我的记忆中却“实笃笃”地存在过，在当年每家少则几个多则十几个孩子的家庭，此职业的诞生，从经济角度来说也的确帮了家中不少忙。记得早年看的《三毛流浪记》中的三毛，在上海滩上混时，几乎遭遇了许许多多的生活磨难，而三毛从事拾香烟屁股的行当，就是其中的一项。
    按现在的看法，当年的“拾香烟屁股”这一职业和当时社会上的“拾荒佬”、“捉狗屎佬”、“拾垃圾佬”、“捉鸡屎佬”“挑粪佬”等等，是差不多的行当。但“拾香烟屁股”比这几个职业就荣光多了，而且钱来得快，其活儿多多少少还带有一定的技术含量。
    那个年代的“香烟屁股”可是真正的香烟屁股，不像现在个个烟头带嘴子，基本上都抽光了几乎没有剩余的烟丝。那时的香烟牌子各种各样，如有经济牌、红骑兵、光荣牌、江淮牌、玉兰牌、友谊牌、勇士牌、茶花牌、大重九、大港牌、红梅牌、金马牌、友谊牌、大前门、飞马牌、红塔山等等，这些烟都不带嘴子，这些烟客一般抽到还剩一、二公分就扔掉了，有的抽到一半就扔了。这给“拾香烟屁股佬”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和兴奋感，拾烟头就拾得更有劲了。
    这些“拾香烟屁股佬”非常有经验，下雨天不出去，人烟稀少的地方也不去，他们最喜欢大众戏院的场子、大会堂（今人民电影院）的会场，一挨这两个场子“放汤”（即放场）第一个跑进去的就是“拾香烟屁股佬”。而让他们最高心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小会堂（原溧阳县政府会堂），虽然小会堂只有三五百个位置，但在此开会的都是官爷，他们绝大部分都爱抽几口儿，而且抽的烟儿都不差，一支接着一支，会议一散场，满地都是“拾香烟屁股佬”心爱的烟头儿。
    晚上回家，把一个个烟头里的烟丝剥开来，不一会儿就是一堆黄橙橙的烟丝，再捡掉里面的烟根和杂质，明天拿到小阁楼上的阳光下稍晒，就是一篓子金灿灿香喷喷的烟丝了。“拾香烟屁股佬”中年纪稍大的他们知道自己街坊里哪里哪儿谁是老烟民，把烟丝用申报纸包成漂亮的三角包拿去推销，年小的“拾香烟屁股佬”则让家中长辈出去推销，但一般的都到茶馆或小茶摊推销或代销，有的都是直接卖给茶馆老板或茶摊的老板。
    其实，拾香烟屁股也不是一年到头有的捡，后来人多了，慢慢的有人退了出去，尤其是大冷天，拾香烟屁股的人逐渐少了，聪明的“烟蒂兄”看中了暖气融融整天热呼呼的混堂。他们大冷天把彻骨粉嫩的白萝卜去了皮，用刀切成长条，送到刚刚从滚烫的浴池中上来躺在躺床上的浴客手中，浴客吃着水口好又嫩又脆的白萝卜，大呼爽极了，而“拾香烟屁股佬”则更是爽上加爽地吆喝：夏吃生姜冬吃老卜赛人参哟......呵！

收入还是不错的么